给世界道一声早安,让它记住你温柔的存在。
题记
晨光像温暖稀薄的液体,倾泻成一层薄雾覆起万物。影影倬倬的窗玻璃,不知是蒙了尘,还是哈了气。这是一天最温柔的时候,不似正午的热烈,又没有傍晚的沉默。
由于身体里那恼人的“滴答”不停的时钟,五点半我便在窗帘挡着光的昏暗中睁开了眼。我呆呆地在床边静坐一会儿,直到黑色指针又爬过了约莫五格,才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衣梳头。之后便又坐在窗边了。
我看看白色的天,又看看它捧在手心的太阳——这时候的太阳并不刺目,它柔软地泛着一圈光晕,万物不语,说不定我便是太阳眼里那个时常凝望它的奇怪的人吧。我看着天光大亮,它慢慢高升直到被凸出的屋檐挡住。
仿佛在握手言欢,一片片树叶在风中相爱。
喜欢静静地待在房间里,不去想与这个不停旋转的世界有多么格格不入。家里的时光与学校里总是不同的,是掉入了蜂蜜罐头里的小虫,在黏黏腻腻的润色中慵懒着。在被期中考拖得沉重之时,我偶尔也会感到满心欢喜,在压力与释然交替之中,卡夫卡的一句话让我有了很大的共鸣,他说:“每一天和每一个微不足道的成绩都是一种礼物。”一朝一会,亦是难得,再温柔和平宁静的事物,也有把人浸透的威力。
每个人都在岁月中找路,都在用短暂的生命靠一靠世界。要有人说人生该是一刻不停,我们等不起,我赞同。但正如林清玄说的,“人生最大意义不在奔赴某一目的,而是在承担每个过程。”不把握当下的人也不能把握将来。也许人类的悲哀就在于此,我们要追寻所念所爱,为之奋斗,却无法等待已然疲惫的心;停下来慢行,自己的言语就无法被别人听到。
有时候一首诗,一杯茶,一个人,一帘梦,这世上有味之事往往无用却叫人心动。也只有此刻,世事也才会从不安的颤动中变得波澜不惊。我多想寻回幼时,童年记忆中的杜鹃花,娉婷地开在田埂上;午后晾衣杆上的白衬衫,带着少时阳光的气息。像黎戈笔下的树一样,守静,向光,安然,只触着流云和微风,每一天都在隐秘成长,每天都是新鲜的——恰如冒着冷气的涂饰棒冰,化掉了巧克力外壳依然有新的惊喜。
更羡慕在大大的落地窗前,隔着薄薄的被风撩拨的帘子,对世界说一声早安,所有的温柔沦陷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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