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陀螺

发布于 2021-02-16  200 次阅读


我像一个陀螺,不知疲倦地旋转,却始终停留在原地。

进入慈中后,陡增的学业压力如同飓风般席卷而来,我愈发感到无所适从,看似从容不迫、波澜不惊的外表下隐藏的那颗不受拘束的小小灵魂开始躁动不安。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蒋方舟笔下的那个陀螺,从不停止转动,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转动。我所付出的一切努力,似乎都只是在遵从外界的意愿:父母的嘱托,老师的教诲……这些外部条件以一种极其微妙的方式维持着我这个小小陀螺不被倾倒。可如今,风暴已至,这个“陀螺”开始摇摆,开始挣扎:“这就是我的人生吗,真的,仅仅只是这样吗?”

似乎平凡人的人生都有一个既定的轨道:出生、求知、成人、成家立业、养育后代、衰老、直至迎来死亡。完成这一切就如同完成一个指令一般。我们孤守一隅,我们忍耐,我们妥协,我们在生活展示其狰狞面目后举起小白旗。让人生“脱轨”就如同让火车脱轨,前途难料。但是,仍然有极少数人,他们或是天才,或是勇者,敢于冲破命运的桎梏,始终高扬着他们高贵的头颅,纵是前路漫漫,纵是遍体鳞伤,,依旧百折不挠,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人应该掌握自己的生活,把控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任外界左右。他们是自己人生之船的舵手,在命运的海洋中乘风破浪,闯出了一条绝不是最安全,但一定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前所未有的航线。

“你要搞清楚你自己人生的剧本——不是你父母的续集,不是你孩子的前传,更不是你朋友的番外”,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呢?经济学家驹木俊诏发现,日本的社会流动性正在减小,“政治家的孩子是议员,医生的孩子还是医生”,几乎成为社会定律。纪录片《人生十年》中一个受采访的来自肯辛顿——伦敦最富裕的地区的七岁小男孩说:“在这里毕业后,我会去布罗德斯泰斯-圣彼得学生公寓,再去切特豪斯学校,然后进入到剑桥学校。”我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小男孩发自内心的对未来世界的规划,这更像是他的父母为保证其人生不出现丝毫偏差的一个安全程序。有明确的目标是好事,但前提必须得是他自己的意愿,而非他人强加给他的。与其做一个七岁就被扼杀未来无限可能的小木偶,倒不如跌跌撞撞摸索出一条路,毕竟,这样的人生才是自己的人生。

王开岭有言:“越来越多的人,活得像一个人,像别人的替身。越来越多的人生,像一场抄袭,像流水线肥皂。”现代社会中,人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轨道,这样的社会,看似安稳,实则内部早已僵化腐朽。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只有不断运动、发展、创新的社会,才是具有蓬勃生命力的。而要使社会具有流动性,组成这个社会的一个个个体必须率先跳出舒适区,停止像陀螺那般漫无目的的旋转。

顾城说,一个人应该是活得像自己并且干净。我们不能让自己的意识如同一块调色板,上面有长辈、老师、朋友的色彩,却唯独没有我们自己的。也许现在的我们看似一个个陀螺,但正如蒋方舟在《陀螺人生》文末所言:“在如今这个广阔的新天地,当我们能够设想自己是自由的,我们就是自由的。”只要我们自由的思想未曾泯灭,只要思维的火花仍在雀跃,我就是自由的。

日复一日的苦读仍在继续,我已坚信我是为自己而学,为自己而活。我的人生,也绝不会停留在这一刻。

我已不再是陀螺。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